医恋（14-15）
双毒衍生同人，到爱的距离X生活秀，凌医生和小傻子的故事。
1-6章：https://glovergg.lofter.com/post/42d993_a6167c3
7-13章：https://glovergg.lofter.com/post/42d993_a6167d0
14.
“张岷？”凌远轻声叫他的名字。
张岷没有停笔。琥珀色的眼瞳闪着光，吃力地在纸上一笔一划。
一张纸写满了，就写在原有的字迹上。无意义的笔划越来越多，越来越乱，最终纸上只见一团团的墨水渍。
他在想什么？他想表达什么？没有人知道。护士们围着张岷，看着凌远伸手握着他痉挛的手指：“乖，听话，别写了。”
别写了……
他早就忘了你…
他出国了…
空白的脑海中，像是涌进了一间黑色的老屋，它长大了嘴，发出散发的潮湿气味，皮肉焦灼的血腥味，吞噬了无边无际的绝望、痛苦和哀嚎。
“你还敢写信，我让你给他写信！！”
一根划着的火柴啪地掉在一堆信笺和稿纸上，很快燃烧了起来。
“不，我不是要给他写信，我没有想过要寄给他…爸，我求您，不要……”
“我再也不敢了，求您不要烧我的信…啊！！”
劈头狠狠地一巴掌。
“不要叫我爸，我儿子是我们全家的骄傲，不会是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！”
锁链和钥匙的声音。
“求求您，不要把我关起来，我没有病，不要关着我，我想上学，我没有病，我没有病啊！”
“只要你一天还想着这个许光明，你就别想离开这里，我哪怕把你关到死，也要让你彻彻底底的死心！”
凌远想从张岷手中把笔抽走，张岷瞳孔放大，惊惧地筛糠似的抖起来：
“我不敢了，我再也不敢了！”
他拿着笔尖往自己的喉咙戳去，凌远迅速地用手挡着他的脖颈，于是被锋利的笔尖狠狠戳进了手背，血流如注。
“啊凌主任！”一个护士捂住了嘴，“我给您包扎一下！”
“不要，”凌远捂着手背，喝道，“你们不要过来。”
张岷呆呆地看着凌远手上的血，愣了一会儿，就把手中脏污的纸撕撕扯扯，揉成一团往嘴里塞。
凌远膝盖半跪在在床上，用力的把他按倒在身下，用手指把碎纸一点点从他嘴里抠出来。他嚎啕大哭，抽噎着，用仅有的力气咬着凌远的手指，白细的牙齿上蹭到了凌远滴落的血。
“小岷，别怕…”
凌远说。声音依然温柔。
“你知道许光明是谁吗？”
他哭，只是摇头，拼命摇头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他不知道，不知道。他用力想过，却想不起来。
他在黑暗中太久太久，一双眼睛早已忘记了什么是光。
他只记得这个名字不能说，也不能提，一提到，便是一顿毒打，一听到这三个字，脑海里是撕裂的疼痛。
凌远自上而下地看着张岷，看着他殷红色的眼底，脸上薄薄的、细嫩的绒毛，被泪水淌过，一直浸没入了脖颈。
他听到他对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：“我疼……”
空气如凝固了一般，围着床的和扒拉门口围观的护士姑娘们，红了脸。
——她们看到，凌主任弯下身体，他捧着张岷的脸，深深吻住了他。
“别哭，是我，我来了，我来找你了。”
“有我在，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你。”
“我爱你，我会一生一世的保护你。”
张岷的泪珠停滞在了眼睛里，凌远寻觅着他的唇舌，温柔安抚。
凌远的怀抱有力而温暖，他闻到了太阳的味道。
他枯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——你温情地伸出白皙的纤手，
把苹果塞进我的怀中。
那微泛红晕的秋之硕果，
恰如我俩萌生的恋情。
但我无意吐出叹息，
轻轻飘落在你的双鬓。
欢乐的恋爱之杯，
斟满你的蜜意柔情。
在那片苹果树林里，
有一条自然而成的小路。
羞赧地向我问起，
是谁最早把它踏出。
15.
“你老实告诉我，这个人真的不是你？”韦三牛捏着那张照片，高高举在太阳底下反反复复看了几个来回。“我左看右看，都没有ps痕迹嘛。”
“韦大夫还懂PS呢？”李睿损他。
“切，小瞧我不是？我老婆放朋友圈里的自拍，都是我帮她ps过的。”
“你那是美图秀秀好吧？”
隔着办公桌，凌远懒洋洋地瞟了这两个人一眼，“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……”
“也是哈，他瘦你胖。”韦三牛笑着把照片放回桌面上。
“皮痒了是吧？”凌远佯装举手要抽他，被韦三牛用胳膊挡了回去。
“说真的老凌，难道你不觉得，那个小傻子其实是把你当成了这个…许光明？”韦三牛说完看了看李睿，李睿也马上点了点头。
“他有名有姓，不叫小傻子。”凌远冷脸纠正道。
“咳，我没别的意思，我这么叫他是觉得挺可爱、挺适合他的。”韦三牛赶紧解释。
“可爱？”凌远挑眉。
“二位二位，我们的重点不是在说许光明吗？”李睿出声打断他俩。
“哦对，许光明。”韦三牛回神，“精神科那汪大夫也说了，他选择性地缺失了一部分过去的记忆，你看，他记得自己叫什么，上的哪个大学，但是呢，他不记得他自己住哪，父母是谁，也不记得他以前那个恋人许光明，更不记得八年前发生了什么，可偏偏他又记得写许光明的名字，又很愿意亲近和许光明长得很像的你。所以，这情况还挺复杂的。”
“因为人脑的结构是很复杂的，”李睿接话道，“精神病的成因各种各样，治疗的过程却是不可逆的，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我们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去引诱和刺激他，也许造成的结果是，他非但没有恢复正常，反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妄想。凌远，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？”
凌远左右手指交握搁在身前，仰面似笑非笑地看李睿：“我以为你俩过来是要给我一个建设性的提议，结果说了这么半天，是叫我不要再继续接近张岷，加深他的幻想，把他交给汪大夫或者是三院的那些资深大夫们。”
“你总是情感用事，凌远，”李睿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，“我们是担心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，李睿没好意思讲透。
他一早就觉得，凌远看张岷的眼神，似乎不太像一个医生看病人的眼神，除却怜悯，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其实来的时候就听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议论了。
什么凌主任一准儿是喜欢那个小病人，什么没想到凌主任居然是同性恋，什么接吻画面好美，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--虽然韦三牛拍着大腿说什么“我还不了解他凌远？直得比电线杆还直，上大学的时候在地摊寻摸毛片儿他比谁都积极”之类--
但，人，可能会变的。
“作为朋友，我感谢你的担心。”凌远笑了笑，继续说道，“虽然我也并不知道继续这样照顾他，对他是好是坏。但至少目前有一点我可以确定，那就是--如果他见不到我，他会非常的缺乏安全感，就算我不是精神科大夫我也明白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病人，是没有办法好好配合专业大夫，进行治疗的。”
韦三牛啧啧道：“我就挺佩服凌远这张嘴，死的也能让他说成活的。”
凌远笑道：“要不怎么我是第一医院的院长呢……嗯，前任。”
李睿一偏脑袋：“那有个问题，我可要问你了。”
“问吧。知无不言。”凌远故作镇定地咽了口口水。
“为什么你非要亲力亲为，而不是，把那个真正的许光明找来呢？”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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